倾听是爱的表达
(资料图)
静是城市女孩，随我回了偏远的小县城当老师，一晃30多年了。
记得刚工作那几年，每次回到家，静总是喋喋不休地给我讲单位里的事情。看她认真的样子，我只有聆听，我知道，在人生地不熟的他乡，与心爱的人畅所欲言才是她的幸福。关键时刻打断她的叙述，来个感兴趣的询问，她会更高兴，也会更认真地讲述。我喜欢她这个样子，憨憨的。
后来，我们之间的话题更广泛了，她会说一些家长里短，说一些单位里听到的小八卦，说一些有关孩子教育的见解，说一些她不待见或者高兴的事情……有时我会提醒她不要道听途说，有时也会批评她的一些说辞，这个时候她通常会立刻情绪低落，委屈地对我说：“你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，我在外面都不敢说话，回来和你说说你又不爱听。”我便赶紧岔开话头引导她继续倾诉，我也会主动洗碗表达歉意。
静是个单纯的人，我特别受不了她受委屈。记得有一次下班回来，看着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，说有位老师和她有点小过节。了解了来龙去脉后，我就偷偷给那位老师打了电话沟通。第二天静果然高高兴兴地进了门，告我说那个姐姐真好，昨天是我误会她了。
孩子考上大学之后，静轻松了许多。一天，她对我说了她的一个小小心愿，她说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音乐，我鼓励她喜欢就去学，她却说不知道学什么，我给她推荐了许多乐器，几经比较选择了古筝。她不好意思去找相关的培训班，觉得自己年龄大了，我就带着她一家一家去咨询，最后选了以前孩子学二胡的地方。一共定了10节课程，随后她就在家自己练，一练就是4年，日日不间断。那年单位要办庆“五一”音乐会，要求大家准备节目，她有些心动。她知道自己的水平，我也知道，但我觉得在自己单位自娱自乐没什么问题，就毫不犹豫地鼓励支持，并且积极为她登台做准备，把演出要用的凳子拿出去加固，生怕她在演出过程中出意外，就像是女儿要去表演一样的心情。
其实，我身边不少亲朋都说过，我宠妻子如同宠女儿。在我而言，也许把她当女儿对待，才能理直气壮地保护她。她的一些小错误，我就当是女儿犯的，原则问题自然当仁不让，一些小缺点有时也会看成优点，觉得还挺可爱的。这也许也是这么多年，静在做家务方面一直惯着我的原因吧。我在家从不做饭，洗碗也仅仅是作为道歉的方式。由于个人习惯，我通常早7点到单位，晚7点甚至9点才回家。没个定点，晚饭都是静一个人先吃，但她会准备两人份，我回来后赶紧热一下端到我跟前，几十年不厌其烦。
这些年，听惯了静喋喋不休地倾诉，听惯了她每天坐在琴边1个小时认真弹奏，听惯了她在厨房里演绎的锅碗瓢盆交响曲，听惯了她一件衣服不厌其烦询问好不好看……所有这一切只为当年毕业之后的一句承诺：“跟我回县城吧，我会对你好的。”本想着那是一句没有结果的玩笑话，没想着她却当了真。或许这个一生相随的举动，我须以一辈子的倾听来回应、回报。（文山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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